「漢隆剃刀」(Hanlon's Razor)的核心思想是:"Never attribute to malice that which is adequately explained by stupidity." 意即能以愚蠢解釋者,勿歸諸惡意。
我相信近日立法院長韓國瑜的「一龍二鳳」失言風波,以及立委羅智強為此的辯護,更多是源於一種認知上的「蠢」,而非「惡」。
故事緣起是立法院長韓國瑜在日前召集朝野協商時,開場一句「通知民進黨『一龍二鳳』趕快來現場」,此言一出,即引發軒然大波,令聞者錯愕,輿論譁然。
面對排山倒海的質疑,立委羅智強挺身為韓院長緩頰,他表示:「可能我中文學得不好,龍鳳本來就是吉祥話,龍鳳呈祥,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可能民進黨對中文的學習和我有落差,看整個脈絡,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誠然,在漢字文化圈中,「龍」與「鳳」多半承載著正面、尊貴與吉祥的意涵。我們自幼便聽聞「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殷切期許,黃信介信介仙的本名乃「黃金龍」。祝福新人時可以用「龍鳳呈祥」,形容俊傑才子為「人中龍鳳」,稱讚書法筆勢生動矯健為「龍飛鳳舞」。
甚至當一對雙胞胎恰好是一男一女時,人們更會欣喜地稱之為「龍鳳胎」,寓意祥瑞圓滿。過去新黨台北市議員李承龍與時任同事璩美鳳,也曾被媒體稱為「一龍一鳳」。這些都是「龍」、「鳳」二字在語境中的美好應用。
然而,羅立委的辯護,顯然忽略了詞語在特定組合與語境下的嬗變與引申義。詞彙的含義取決於語境。當脫離了吉祥語境,而進入現代特定社會脈絡,原本無害的詞語便可能被賦予新的意涵。譬如「一樓一鳳」早已是個體性工作者的隱晦指稱。
問題的核心便在於此:「一龍二鳳」一詞,亦為色情產業的「黑話」,用以暗示此處提供一名男性與兩名女性的性服務。這樣的詞彙,即便說者自認「沒有不敬」,但其潛在的、已被廣泛認知的負面意涵,絕非一句「中文學習有落差」便能輕易撇清。
立法院長韓國瑜作為台灣當代的「國之三公」之一,肩負國會運作並代表國家形象,卻在公開且正式的場合使用具有高度爭議性甚至帶有色情暗示的詞彙,充分顯示其認知與判斷之不足。
儘管此事可能出於無心,但其對公共利益、個人尊嚴與議會形象的傷害,卻是真實而嚴重的。以「蠢」而非「惡」來解釋此一事件,也許更加符合現實,但這並不代表其過失可以輕易被忽略。(本文轉載自作者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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