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與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2月28日,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爆發激烈爭執,讓基輔與華府關係急劇惡化,引發烏克蘭人民、政界及軍方擔憂。前線士兵與國會議員表示,這場衝突可能導致美國削減軍事援助,影響烏克蘭抵禦俄羅斯攻勢的能力。基輔正面臨自俄羅斯全面入侵以來最危險的戰爭階段。
英國《金融時報》報導,3月1日上午9點,1群女性在基輔市中心最繁忙的街道,停下步伐,進行1分鐘的默哀。擴音器發出60次滴答聲後,隨即響起烏克蘭國歌的開頭:「烏克蘭的光榮與自由尚未消亡。」
駕駛和乘客紛紛下車,靜立默哀,讓音樂回盪在街頭。儘管只有1分鐘,但場面震撼人心,展現了烏克蘭人的尊重、堅韌與反抗。這些特質正是烏克蘭在過去3年應對俄羅斯全面入侵、面臨歐洲自二戰以來最嚴重衝突的標誌。
這場默哀發生在澤倫斯基與美國總統川普、副總統范斯(JD Vance)於橢圓辦公室爆發激烈衝突的隔天,更顯得意義非凡。
Times Square, New York, right now.
— KyivPost (@KyivPost) March 1, 2025
A rally in support of Ukraine. pic.twitter.com/WSYIoYtmBX
因為這場讓基輔與華府關係緊張的震撼性會面,烏克蘭人如今正全力支持他們的領導人。在基輔,烏克蘭前總統、在野黨「歐洲團結」黨魁、澤倫斯基的主要政敵波羅申科(Petro Poroshenko)1日受訪時表示要共赴國難:「我不會批評澤倫斯基。這不是我們所需要的。我們需要團結。」
波羅申科先前因「威脅國家安全」和「阻礙經濟發展」而受到澤倫斯基的制裁,他當時抨擊澤倫斯基此舉是「出於政治動機」。不過,在稍早川普指責澤倫斯基是「獨裁者」的風波中,他依然承認澤倫斯基作為烏克蘭領導人的合法性,以反駁川普和俄羅斯的相反說法。
在野黨議員、國會國家安全與情報委員會成員博布羅夫斯卡(Solomiia Bobrovska)說道:「澤倫斯基的反應是正確的,即便這會讓我們付出代價,但這關乎尊嚴。」另1名在野黨議員索夫松(Inna Sovsun)也呼籲國人「保持冷靜」,她說:「這不是我們面臨過的最壞情況,但就像被背後捅刀一樣,最痛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時候。」
Zelensky’s main opponent, previous resident Poroshenko says:
— Tymofiy Mylovanov (@Mylovanov) March 1, 2025
I won’t criticize Zelensky. That’s not what we need. We need unity.
pic.twitter.com/S7QWOEeHxy
烏克蘭前線部隊的指揮官則表示,至少在短期內,川普與范斯的攻擊將激勵烏軍的士氣。1位匿名指揮官向《金融時報》說:「那就是1場狗屁的秀,川普毫不掩飾他對澤倫斯基的蔑視。這讓我們再次清楚認識到,無論我們對那些幫過我們的人懷抱多少感激,最終我們只能依靠自己。」
有些人認為,這場公開爭執對克里姆林宮來說是宣傳勝利。烏克蘭作家兼退役軍人阿塞耶夫(Stanislav Aseyev)在社交平台X上發文寫道:「川普總統說美國與俄羅斯之間隔著1整片汪洋大海,但看來他誇大其詞了。今天,美國與莫斯科的距離,比歷史上任何時刻都更近。」
烏克蘭全國上下普遍感到,烏克蘭正進入自俄羅斯3年前發動戰爭初期以來、最危險的階段。川普指責澤倫斯基在「拿第3次世界大戰來賭博」,更加深了這種不安。
衝突當天,1名在基輔參加晚宴的政府顧問目睹這場外交風暴時,形容自己「感到處於危險之中」,擔憂川普的敵意可能讓華府拋棄烏克蘭。他說道:「川普羞辱了烏克蘭總統。」
基輔智庫「Penta政治研究中心」主任費先科(Volodymyr Fesenko)表示,他原本預期川普與澤倫斯基在「未來的和平談判」中才會出現緊張對立,「但這種情況比我想像的要來得更快。」
費先科指出:「考慮到澤倫斯基和川普都極為情緒化,而范斯又在其中扮演了挑釁角色,這場衝突遲早會發生。」他認為,西方現在正面臨「全面危機」,不僅限於澤倫斯基與川普之間的個人關係,還包括國與國之間的外交關係。
這場激烈的爭執加深了烏克蘭人對美國支持力度的擔憂。烏克蘭議員與前線士兵擔心,美國可能會因此報復,而美國過去3年已向烏克蘭提供了660億美元的軍事援助。
如果川普削減安全援助,烏克蘭將難以阻擋俄羅斯軍隊在東部戰場上的推進,並難以攔截俄軍飛彈與無人機。此外,美國還可能切斷由SpaceX公司提供的「星鏈」(Starlink)衛星網路,這是烏克蘭軍隊在長達1000公里的前線上進行通訊與無人機作戰的關鍵工具。任何美國支持的減弱,都將使莫斯科受益。
在野黨議員阿里耶夫(Volodymyr Ariev)表示:「這不僅僅是武器問題。更重要的是,美國向烏克蘭提供情報,包括俄羅斯飛彈與無人機發射的即時信息,我們依賴這些情報。」阿里耶夫認為,烏克蘭與美國「必須尋找外交解決方案」,以確保「川普政府能夠維持已同意的援助」。「雙方都有錯,但烏克蘭處於更脆弱的位置,」阿里耶夫說道。「所以我們必須拋開一切情緒,專注於達成結果。」
根據烏克蘭與美國官員透露,目前仍有約38.5億美元的軍事援助資金,可供五角大廈提取,並提供給烏克蘭。
澤倫斯基在社群平台X上感謝川普與美國人民的「關鍵支持」,但強調誠實與直接溝通的重要性,並重申他對停火的立場。「正如雷根總統曾說,『和平不僅僅是沒有戰爭,』」澤倫斯基寫道。「我們追求的是公正與持久的和平——即自由、正義與每個人的人權。與普丁的停火協議是行不通的。他在過去10年內,已經違反停火協議25次。真正的和平才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Times Square. 2025. ?? pic.twitter.com/Bjy7fOzpLa
— The Intellectualist (@highbrow_nobrow) March 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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