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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耀南：五月　菲律賓杜特蒂家族進入「生死保衛戰」

洪耀南 2025年04月21日 07:00:00

杜特蒂這位鐵腕掃毒前總統，已因任內涉嫌違反人權被國際刑事法院（ICC）發出逮捕令。（美聯社）

2025年5月，菲律賓將舉行一次規模空前的期中選舉，改選超過18,000個職位，涵蓋國會、地方政府與行政首長。這場選舉不只是對總統小馬可仕執政中期的民意檢驗，更是一場牽動政治權力重分配的代理戰爭。而站在風暴中心的，正是正陷入司法追訴與政治危機的——杜特蒂家族。

杜特蒂家族陷入雙重危機

羅德里戈·杜特蒂，這位鐵腕掃毒前總統，已因任內涉嫌違反人權被國際刑事法院（ICC）發出逮捕令。如今他已被拘留，儘管在達沃市仍有支持基礎，但對其家族聲望已構成致命打擊。

副總統莎拉·杜特蒂，則因貪污與濫權醜聞遭到眾議院彈劾。目前已有超過215名眾議員簽署提案，遠超三分之一門檻。彈劾案預計將於6月國會復會時提交參議院審理。這意味著：只要參議院中有16位參議員投票支持，杜特蒂家族就可能從此政治除名。

菲律賓參議院選制：杜特蒂的最後一道防線

菲律賓參議院共有24席，每三年改選一半（12席），採用全國性不分區複數選票制（plurality-at-large voting）——選民可勾選最多12人，得票最高者當選。

杜特蒂家族目前有三名親信參議員不需改選，仍留任至2028年：克里斯多福·「邦」·吳（Bong Go）、羅納德·德拉羅薩（Bato dela Rosa）、羅賓·帕迪拉（Robin Padilla）。這意味著，若想抵擋彈劾，他們必須在此次選舉中至少再奪下13席以上，才能跨過參院三分之二門檻。這是一場幾乎不可能的任務。然而，改選僅有12席，即使全拿下也不夠，還得策反不改選的現任參議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DuterTen」：一場保命也保位的賭注

為捍衛影響力，杜特蒂在2025年3月親自推出「DuterTen」參議員名單，包括：軍警系統與前內閣：如「掃毒將軍」Bato dela Rosa、前總統特助 Bong Go、前行政官 Raul Lambino、政壇老將與宗教盟友：如 Rodante Marcoleta、Apollo Quiboloy、跨界名人與新血：如演員 Phillip Salvador、醫師網紅 Richard Mata《這份名單明顯排除總統馬可仕姊姊艾咪·馬可仕（Imee Marcos），昭示兩大家族已正式決裂，期中選舉轉為2028總統大選前哨代理戰。而回顧歷史，不論是艾奎諾或杜特蒂擔任總統時，期中選舉皆由現任總統大勝，如今「DuterTen」能否突圍，極具挑戰。

杜特蒂的家族佈局：地方全面備戰

除了參議院，杜特蒂家族在地方也全力佈局：長子保羅（Paolo）：尋求連任達沃市第一選區眾議員、次子塞巴斯蒂安（Sebastian）：競選達沃市副市長、原計劃參選的老杜：最終放棄競逐達沃市長，轉為力挺其內閣老將卡洛·諾格拉萊斯（Karlo Nograles）出馬，持續掌控南部大本營

雖然杜特蒂家族在達沃等地仍擁有強大支持，但全國民調顯示，總統小馬可仕陣營支持度領先，預料將掌控改選後多數參議院席次。這代表——即便「DuterTen」在南部開花，仍難以改變全局，注定副總統莎拉·杜特蒂難逃被罷免的命運。

存亡的臨界點

2025年的期中選舉，對杜特蒂家族而言，不是政黨競爭，也不是政策比拼，而是權力延續與個人自由的決戰時刻。ICC對老杜發動國際法律追訴，莎拉面臨國會罷免審判。這場選舉的選票所決定的，不僅是席次，，不只是誰上誰下，而是這個曾經塑造菲律賓政治一整個世代的家族，正是杜特蒂家族從「強人神話」走向「政權傾頹」的關鍵轉折。是否還能留在2028年以前的權力遊戲之中，還是就此走入歷史。

※作者為淡江大學外交系中國大陸研究所專任助理教授，台灣自由選舉觀察協會榮譽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