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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分配視角：中非猴痘疫情因應　再次凸顯全球疫苗問題

伊維拉（Ngozi Okonjo-Iweala） 2024年10月05日 07:00:00

伊維拉（Ngozi Okonjo-Iweala）

●世界貿易組織祕書長

●全球水經濟委員會共同主席

●奈及利亞前財政部長、外交部長

這一切就像似曾相識的電影情節再次上演。一種新型病毒株正肆虐全球最貧窮的幾個國家，奪走人們性命。儘管對抗該病原體的疫苗已經問世，卻因生產不足和監管障礙，使得疫苗無法送達需要的人手中。

從對中非地區猴痘（mpox）疫情爆發的應對，顯見我們並沒有從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吸取教訓，當時疫情因疫苗供應不均持續蔓延，加重對經濟的影響。更令人擔憂的是，這次猴痘疫情顯示，我們在面對新的全球衛生危機時毫無準備。

不過，仍有兩件值得慶幸的事。首先是運氣，冠狀病毒是透過空氣傳播，非常容易擴散；猴痘只能透過密切接觸傳播，擴散速度相較緩慢許多，染病死亡人數有限。據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統計，自2022年1月以來約有10萬例猴痘確診案例。非洲疾病預防控制中心（Africa Centre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則通報，2024年有724人死於猴痘。　

其次，這次危機也帶來機會。透過共同努力清除應對猴痘的阻礙，各國政府、國際組織及生物製藥業便能更充分準備，應對未來出現的病原體，而其中最容易清除的障礙，就是阻礙疫苗跨國生產和分配的法規。

2022年疫情爆發後，猴痘疫苗就已通過歐盟、日本、美國以及加拿大監管機關的核准。但受去年爆發的疫情影響最深的剛果民主共和國，其監管當局一直到今年6月才核准猴痘疫苗，這為即將送達的捐贈疫苗增添額外阻礙。

許多低收入國家仰賴世界衛生組織來評估疫苗的安全性和功效，而全球疫苗免疫聯盟（Gavi）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也需要世界衛生組織的核可，才能著手進行大規模疫苗採購和分配。儘管世界衛生組織為此付出了很大的心力，但礙於規定，直到 8月中旬才宣布猴痘為全球緊急事件，緊急授權使用相關疫苗。當時，猴痘的擴散已經成為國際關注的公共衛生問題。

世界衛生組織對猴痘的聲明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招標鋪路，使其得以在2025年底前採購逾1200萬劑疫苗。與此同時，世界衛生組織與製造商及監管機關合作，蒐集M痘疫苗通過完整「資格預審」所需的數據，而這也涵蓋了非緊急用途。第一種接受資格預審的疫苗在9月13日獲得批准。幾天之後，全球疫苗免疫聯盟便與丹麥製造商「巴伐利亞北歐」（Bavarian Nordic）達成協議，向其購買50萬劑疫苗，計畫於今年交付。

為了避免在未來緊急狀況下發生類似的延宕，各國必須為接收疫苗做好更充分的準備。各國政府可以開始承認他國的監管批准，並利用對擬議中的《世界衛生組織大流行病協定》（WHO Pandemic Agreement）條款的談判，為國家及區域監管機關與世界衛生組織提供新的手段，來加快核准疫苗的速度。

在公衛緊急事件中，順暢的跨境貿易至關重要。新冠疫情期間迫切需要的個人防護裝備、檢測試劑盒以及數十億劑疫苗，在多國供應鏈的幫助下加快了生產和分配。根據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的數據，至2021年，醫療產品全球貿易額達到1.5兆美元，比2019年成長了29%，但這個過程也出現中斷，一些國家政府限制疫苗出口，切斷許多仰賴進口的國家取得疫苗。

還有另一個問題顯而易見。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最近捐贈了100萬劑猴痘疫苗，而剛果民主共和國儘管人口超過1億，卻只收到數十萬劑。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問題不僅僅在於貿易壁壘：在分散生產疫苗以及開發額外產能上，我們的進展實在太少。

在新冠疫情爆發之前，全球80%的疫苗出口僅來自10個國家，這意味著只要其中的幾個國家的出口限制，就足以擾亂全球疫苗供應。將疫苗和醫療診斷用品的生產分散至更多開發中國家，有助於確保供應免受衝擊。但要達成這點，需要各國政府、國際組織和私營部門在多個領域採取行動。　

智慧財產權也是其中一環。疫情期間，世界衛生組織成員國就新冠病毒疫苗的智慧財產權艱困地達成了一項決議，為產能多元化提供了新的手段。製藥公司事先因應猴痘和未來的健康威脅。透過事先準備與潛在的合作夥伴達成自願協議，這些公司便能依照需求在世界各地迅速擴大生產規模。有鑑於藥品專利池（Medicines Patent Pool）在促進此類協議方面的良好紀錄，我們應該專注推動這種模式發揮更大效用。

發展中國家則應確保其立法和監管架構能支持地方或區域的疫苗製造，無論是透過專利持有者們的自願授權，或是利用世界貿易組織智慧財產權規則的彈性。世界貿易組織、世界衛生組織以及世界智慧財產權組織（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anization）可以在這個領域為各國政府提供幫助。

但智慧財產權並非唯一的問題。各國政府也必須就區域生產中心的選址達成共識，以實現規模經濟。在這方面，區域疫苗生產合作組織（Regionalized Vaccine Manufacturing Collaborative）致力在區域範圍內組織並擴大疫苗生產，能為各國政府提供協助。非洲和其他地區的新生產設施需要持續的疫苗需求以維持運營，而非洲疫苗採購基金會（African Vaccine Acquisition Trust）在新冠疫情期間所實施的集中採購模式，正是朝正確方向所邁進的一步。展望未來，世界銀行（World Bank）的大流行病基金（Pandemic Fund）可協助資助長期採購承諾，這將是對全球公共財的投資。　

新冠疫情期間，世界貿易組織秘書處與疫苗製造商以及成員國政府合作，找出並解決那些阻礙疫苗生產及分配的貿易相關瓶頸。我們隨時準備為猴痘和未來任何威脅盡一份力，各國政府、公民社會和私營部門也應該停止在這些議題上各說各話，開始攜手合作。

（翻譯：許芸睿，責任編輯：國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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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The Slow Mpox Response Is Another Pandemic Wake-Up Call》，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